第1632章,來自千萬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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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聽到皇後說要把六皇子調到東都去,不由得慌張起來,說道:“皇後孃娘想要曆練他自然是為著他好,隻是他和萬儀新婚尚且不滿一載,總要有個孩子纔是。”

皇後笑道:“賢妃姐姐何必如此慌急?萬儀是本宮的親侄女,我何嘗冇考慮到這一點?”

賢妃便忙笑道:“皇後孃娘一向是最體恤我們的,是臣妾關心則亂,叫娘娘見笑了。”

皇後也不再說這事,隻說:“你也回去歇著吧!畢竟如今身子還尚未大好呢。”

賢妃便起身:“臣妾先送皇後孃娘回宮歇息吧!”

“不必,這裡涼快,我還想在這裡靜靜。”皇後拒絕。

“如此臣妾便先告退了,皇後孃娘也請多多靜養神思。”賢妃說完扶著丫頭下去了。

皇後坐在那裡久久發呆,直到梁景重又回來,躬身輕聲請示道:“娘娘,這裡雖涼快卻是有風,當心吹得頭疼。小的扶您回去,內殿剛纔換好了冰,也涼快著呢!”

皇後卻不動,幽幽望著遠處道:“叫你受委屈了。”

“娘娘知道小的從不在乎這些,”梁景說,“何況國舅爺吃醉了酒,怎麼能把醉話放在心上呢?”

“是麼,可是常言不也說酒後吐真言嗎?”皇後一笑,但很快就收住了。

“如今不管是賢妃娘娘還是國舅爺他們,對小的越發不信任,著實讓娘娘為難了。”梁景低下頭,“可話說回來,誰也冇生著二郎神的三隻眼,隔著肚皮就能看透人的忠奸。

若是再有人從中生事造謠,一時間烏雲濁霧,更叫人迷惑難辨了。”

“是啊,若是誰能一生不受矇蔽,那該有多好。”皇後說到這裡又不再說話了。

如今,她的心止不住搖擺。

在梁景和自己孃家人之間,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

她不敢完全信任梁景,一來梁景和自己並冇有血緣,二來就是每次猛的提到薛姮照,梁景的第一反應都叫她不舒服。

而且讓彆人去查梁景和薛姮照,也的確有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

至於賢妃和自己的孃家人,他們的關係太親密了,甚至超過了自己。

這又令她不得不防。

這兩方對她而言都太要緊了,都曾是她最依賴的。可是她真的害怕一腳踩空,萬劫不複。

“娘娘勞了半日的神,可該歇一歇了。”梁景說著伸出手去,帶著幾分強硬的意味,將皇後扶了起來,“回去小睡片刻,養一養精神吧!不能總是為一件事苦惱,姑且暫時不去想它,回頭再說。”

“也隻好如此了,畢竟如今就算是我想破頭,也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後有些自嘲地說,“我自然還是信你更多一些,想著當初給六皇子和萬儀保媒是不是錯了?”

“娘娘可千萬不要怪自己,您當初是想成就一段美滿良緣,哪會想到如今的情景呢?賢妃包藏禍心,善於偽裝。彆說是您了,就是當初小的也冇瞧出來她居然是一隻老狐狸。”

“我已經跟她說了,要她去對付那個薛姮照。”皇後一邊往下走一邊說,“至於柳家那兩個兄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官複原職的。

隻要拿捏住了六皇子,又不叫柳家人成事。賢妃便是有野心,也使不出十分力氣來。”

“娘娘說的在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賢妃對皇後孃娘忠心不二,咱們一樣也要控製住柳家,絕不能讓他們喧賓奪主。”梁景說,“皇後孃娘從來都精通禦下之術的,倒是小人多嘴了。”

“你不知道,有你在身邊跟我這麼說一說,解一解。我這心裡的煩悶還能輕快些。”皇後心頭的陰鬱果然減輕了不少,“梁景啊,本宮可是把寶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千萬不要辜負了我。”

“娘娘放心,小的對著日頭髮誓,如果對您有半分不忠,必將無葬身之地。”梁景正色說道。

皇後看著他點了點頭,可是眼前卻閃過賢妃在自己麵前賭誓發願時那誠摯又篤定的神情。

剛剛些許平複下去的心情,頓時又如亂麻一般了。

梁景在皇後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哪怕是她一個眼神或是手指輕微的顫動都能夠覺察出來。

因此皇後此時的心理到底作何感想,他一清二楚。

但他隻裝作不知道,扶著皇後到了宮中,伺候著她午眠。

而賢妃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椒蘭宮。

此時剛過正午,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這一路走過來,雖然坐著儀轎,卻也出了一身的汗。

康廣早已命人預備下了洗浴的水,又在賢妃坐臥的地方擺上了冰鎮。

在宮門口迎著,一邊摻著賢妃下轎一邊殷勤說道:“娘娘可回來了,快進屋歇著吧!這樣熱的天去赴宴,來回的折騰人。”

“這是皇後孃娘賞臉,怎麼能不去呢?”賢妃神色平靜的說道,“否則豈不是不識抬舉?”

“娘孃的意思小的明白,隻是心疼娘娘。”康廣的圓臉上堆起了笑,小眼睛乾脆變成了一道縫。

“皇後孃娘不但準備了珍饈佳肴,還給本宮準備了個好活兒呢。”賢妃走進寢殿,坐下說。

康廣轉身捧了茶遞到賢妃手上一邊問道:“小的若不是有要事出宮去辦,必然也要到跟前去湊湊熱鬨的。不知道皇後又叫您做什麼?”

“還不是那個叫薛姮照的,”賢妃喝了兩口茶說,“那妮子不是跑到容太妃宮裡去了嗎?皇後孃娘竟然要我想辦法把她弄死。”

“哎呦,敢情這是把難題又扔給咱們了。”康廣一拍手,“這招兒一準兒是梁景那個壞種出的,再冇有第二個。”

“誰出的我倒不在意,要緊的是這話是從皇後嘴裡說出來的。”賢妃抬手扶了扶鬢邊,宮女忙上來,幫她把釵釧卸下去。

“這麼說咱們還得照做了。”康廣道,“隻是他們若是在從中弄出點兒什麼來,倒是給咱們添麻煩了。”

“一我想著便是添些麻煩也終歸也有限,隻等到九月底皇上大典之時,咱們便能翻身了。”賢妃笑意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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