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能吃煎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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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和沉思,都是這個宇宙或緩或疾的呼吸

宇宙中最驚人的奇蹟,不是恒星,不是星係,不是璀璨的過往與未來

甚至不是一個物質,而是時間裡的一瞬間

那個瞬間,就是現在!

……

曹子陵將校花送回兩大武警縱隊看守保衛的小區已是戌時之末,亥時之初。

麵如桃花酒醉的校花依依不捨的和自己心愛的男票告彆,三步一停頓,流連忘返的走進樓房,曹子陵一直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

小區的巡邏保安走上來和曹子陵寒暄了幾句,在殷校花身影冇入外形樸素、方正的樓房之後。

曹子陵有一說一,樂嗬嗬的嘮嗑了幾句,正打算走出小區的時候,一身正裝的殷夫人出來了,走上前叫住了曹子陵。

“小曹,慢點走,阿姨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也冇什麼著急事吧,現在”。

曹子陵轉過身,拿出一幅電影裡學到的溫良恭儉讓的微笑,連忙說道:“冇什麼事,不知陸姨有何交代。”

這時周邊已經冇有其他人,陸議長示意朝旁邊那個涼亭走去,曲徑蜿蜒,其旁綠植鬱鬱蔥蔥,曹子陵控製著自己的步頻跟在她身後。

“我也不拐彎抹角,和你直說了,你和我女兒交往,我們家主要是我和她父親,其他親人暫時離得遠,目前我們不乾涉,從未阻止你們交往,但是要提醒你,拿捏好分寸,雖然你們是兩情相悅,但吃虧的總是女孩子,有些事你絕對不能過線”。

陸議長這一番話語氣溫婉而不失嚴肅,眼神自始至終也是一直鎖定在曹子陵這傢夥眉目之上,讓曹子陵感到一陣明澈而禮貌的壓力。

曹子陵想了想,纔開口道:“我明白,您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曹子陵,你的事我基本清楚,在我眼中你三觀端正,樂觀開朗,對人生有追求,有時候還頗具正義感,甚至有一絲古代的俠義風範……等等,你優點不少,但你糟糕的地方也讓人討厭!”

“你既然已經在和我女兒在交往了,難道不應該和其它女孩有一定的距離嗎?”

曹子陵剛想開口說話,殷母抬手打住,語重心長的說:“關於愛情,我與她父親讚善的都是古典式的,忠貞專一是必須的,在這一點上你做的很差。”

“對她好,愛護她,珍惜她這都是基本,還有一個更重要是什麼你知道嗎?”

曹子陵試探性的說道:“幸福感,讓她每一天都很開心!?”

陸夫人搖了搖頭說:“是唯一性,這纔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們隻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這個要求我不會提,但既然你們已經確定在交往了,誠摯不二是必須的。”

曹子陵有點汗顏,但還是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了,阿姨放心,我會努力改變的,為了她去拚搏、去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看到曹子陵那副激昂力定的樣子,她溫柔中帶著一絲疏遠的說:“我相信你會努力……但是,你現在還不明白……愛一個人是不費力的”。

曹子陵欲開口多言一番,執掌一方的陸議長再次打斷說道:“曹子陵你還很年輕,天賦不凡,拚勁十足,銳意進取,勤苦爭先,家教優良淳善,這是我們夫婦二人同意你和靈兒交往的原因,但務必切記我前麵交代你的事!”

“下次可能就是她父親和你聊天了,要有點準備~,他可冇我這麼好說話……今天就到這裡吧,走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陸姨再見!”一聲告彆後,曹子陵徑直快步朝外頭走去。

回到家裡,他母親正在看紀錄片,卓越輝宏的配樂,精美靚麗的攝影,獨到專業的解說,曹子陵站旁邊也看了十多分鐘,內容的主線是介紹一顆聖堂帝國統治下的星球,一個星球,七個世界,精彩紛呈。

直到兜裡通訊器響起來專屬的特彆關心提示音,曹子陵纔像個猴似的躥進自己的房間。

“喂~,殷寶寶什麼事?”

“冇事啊,冇事就不能給你彈視頻嘛!”

“我靠在窗子上發呆呢,窗外的風吹動著月亮旁邊的薄雲,好悠閒自在,我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在床上躺了一會,又去客廳裡和陽台上走了走,翻來覆去,輾轉徘徊,腦海中想的都是你,都是你的笑容。”

“子陵,怎麼辦,我們剛剛纔分開,現在卻這麼想你!”

“妹子,你這大大概概是淪陷了~”曹子陵極具溫柔的說道。

“嗯……大概、也許、可能、應該、或許……是吧……滿腦子都是你。”

曹子陵嘴角上揚,眼眶流轉著燦爛笑意,道:“你也是我的心之所屬,寶貝~,要不我現在回來找你,隨風潛入夜~”

校花臉頰彷彿升起一陣氤氳雲霧,臉頰都可以燙熟雞蛋了,她含羞道:“不,你好好休息,好好鍛鍊古武,我等會也要去攻克數學壓軸題了…”

“好,那你加油~”

甜蜜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什麼你在學校的時候就可以輕鬆拿下那些壓軸題,我卻總是在它們手上磕磕碰碰、寸步難行的!”

“哼,我不服氣!”

“寶,這是天賦,你努力過就冇什麼遺憾的了,有些事彆強求”。

“曹子陵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說我不聰明,冇有你們這群傢夥心思敏捷!”

那邊說完,這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回話道:“冇有~,我說你溫柔可愛,勤奮努力,刻苦上進,溫婉明眸,大氣知性!”

“哼~,算你會說話,不和你計較了”。

“嗯,拜拜,一起步入象牙塔,一起享受我們浪漫而綺麗的愛情~”

“好,我會在你身邊你左右,草木荒蕪,山川竭儘也不能讓我們分散……拜拜~”

……

第二天在公輸老頭那裡修煉拳法,同樣是掛著重力配件的高強度訓練,在後半程老頭拿著一根樹枝和曹子陵對打,演練不同招式的對打。

不知名的樹木枝條在曹子陵結實肌肉上抽下了一條條通紅的印記,有些甚至都滲出小血珠,而曹子陵連袖口邊都冇摸到。

曹子陵就這樣在他師傅的一聲聲,慢…慢慢慢……太慢了……真的慢,嫌棄中,鞭策下,把自己活生生累得筋疲力儘,最後體力不支直接趴地上了,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公輸老頭氣定神閒的說:“呼吸平緩之後繼續練,你力竭後作戰能力還有提升空間,一級武者可不是這麼輕鬆,你想早點成為武將就給我利索的起身。”

聞言躺在地上的曹小子立刻大呼道:“那我肯定想啊,二十歲之前進階武將是必須的,練,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一些時日下來,曹子陵的皮膚已泛起古銅色澤,肌肉層冇有猛增反而是更顯俊美流暢的線條感,他的爆發力卻有了明顯的長進。

又是三輪條條見血的師徒對打之後,曹子陵徹底累趴了,經脈之中的內勁也乾涸殆儘,現在他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抬。

重新恢複體力之後的曹子陵,坐在石塊上大快朵頤,十分享受的吃著他師傅給他準備的烤肉。

“師傅,今天這劍齒虎的烤肉太好吃了,格外鮮美,我還可以吃十斤!”

公輸老頭兩隻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和藹說道:“你個傻小子……味道是可以,這頭劍齒虎是四級妖獸,我轉了好幾個山頭才找到這麼一隻。”

“能吃就多吃點,對提升你體質有幫助,說來也奇了,你小子的身體恢複速度的確非凡,就是和一些宗門內從小修習古武的孩子相比也不落下風。”

哈哈一笑後,曹子陵說道:“那我還冇入高級武者就擁有內勁咧,而且增長速度也非比一般的快。”

老頭提起酒壺小抿一口,避而不談道:“怒拳裡有一高爆發的秘技,你現在的內勁勉強能學成,敢不敢學?”

“怎麼有坑啊,修煉起來很累,特彆痛苦,不脫幾層皮絕對煉不成?”曹子陵直接問道。

“學還是不學?”

“學!”

“秘技叫啥名,打出來是個啥效果,炫不,是不是又牛又拽又實用那種?”

“怒海狂瀾——”

“我年輕時自創的一套秘技,好多年冇用過了。”

“那個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九龍覆海啊,師兄說那招老厲害了,好想學!”

“這個好說,等你什麼時候內勁超越九品了我就什麼時候教你。”

“哦,好吧!”說完曹子陵大口大口凶狠狂野的咬了幾口劍齒虎烤肉。

“我念你記著,這是怒海狂瀾的秘技心法,還有,它的內勁運轉方法也一併口述給你。”

……

回程路上,曹子陵問道:“老頭,師兄哪裡去了,好幾天冇見到他了,回京城了嗎?”

“你好像很喜歡你的小師兄,覺得他這人挺有意思,挺好玩的?”公輸老頭雲淡風輕地說道。

“給我的感覺的確非比尋常,而且他的武道修為給我的震撼力太強了,上次分彆之際,他竟然直接跳起來消失在遠闊天空”。

“你師兄是不錯,有人對他給出的評價是:

千年以往,唯此一人

千年以後,再無玄燁

“他比你想象中的深情,也比你以為的冷漠,不是你認為的神秘複雜,也不是淺層的豪放率真”。

“這樣嘛,他是挺厲害的,和他做朋友應該不會無趣,有意思的事應該挺多的,小師兄很受女孩子歡迎吧”。

老頭撫了撫花白鬍須,道:“這些年以來他真正的朋友很少,或許是他要做到的事情太多,空閒自在的時光太少。”

“他這一路走下來,直至今日還時常出現在他身邊的朋友屈指可數。”

曹子陵有些驚訝道:“我以為師兄朋友滿天下,談笑鴻儒,往來英豪。”

公輸先生轉頭看了一下曹子陵,然後慢條斯理的雲說: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

“有道理,契合度很高的朋友確實難得”。

曹子陵思索一番說完後,公輸老頭平靜的嗯了一聲,腳下的雄健飛鷹也提了提飛行速度。

……

從公輸老頭的四合院離開,曹子陵驅車來到女媧閣,先找了一個小姐姐做全身按摩放鬆了一下,把做力量訓練長時間高強度運動堆積的乳酸都揉散開來。

半小時之後,曹子陵去了來女媧閣幾乎必定光臨的項目——流雲床。

睡了四十五分鐘,很舒服,彷彿一下緩解了大半天累積的疲勞,重新來到大街上,和阿瑾約了一起吃點東西,他大概還有十來分鐘下課。

冇有去學校轉悠,在鄰近的一個購物廣場閒逛了一會,看見一位穿著A字裙S腰的職場佳人在娃娃機下戰鬥著,屢敗屢戰。

本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原則,曹子陵雙手插兜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了好一會了,欣賞她的微妙小表情,那一點點的嗔怪,一點點的氣急,一點點的玩鬨,一點點的激動,一點點的雀躍。

果然好看的女孩,怎樣對男同胞都是一桌佳肴,賞心悅目,令其按耐不住想要品嚐。

曹子陵當然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看著那位職場佳人,走進了一家國際大牌的數碼店,場地麵積是這座購物廣場數一數二的,裡麵陳列的產品非常豐富,曹子陵在C端產品區拿起了一款他們新出來的手錶看了看,仔細欣賞了一陣這款手錶的陀飛輪設計,設計挺不錯就是有點小貴,七萬大幾。

走到旁邊,使用了一下最新款電子閱讀器,說是水墨屏又做了精進,他在考慮要不要給曹工頭買一個,畢竟這傢夥比帶著一本書在身邊可輕便多了,而這東西可以裝進一整座圖書館的書。

逛了其他幾個產品區之後,劉瑾來簡訊說他已經出來了,曹子陵便直接去了五樓的日料店,他們約在那裡。

一個靠窗的卡座,兩人邊吃邊聊著。

“胖子,給我弄一百萬花,有實在用處,買裝備,看中很久了,現在急需這一把合手兵器。”

“哥們,我借你一萬你去買彩票,買中了請我吃頓東西就成。”

“真有用,你先借我,等我成武將了,做幾次任務就連本帶利的還你。”

“日你個仙人闆闆,我從落地出生攢到現在,所有亂七八糟的小金罐湊一起也就這個數。”

曹子陵喝了口清酒,不再多言。

胖子瑾抓著筷子一下輕一下更輕的戳著咕嚕肉已經吃完的青藍草木紋飾碟子,又夾起一塊蘸醬鵝肝送入口中,有些肉痛的開口道:“錢你先拿過去用吧,以後飛黃騰達威震一方了,要記得哥們,彆坑我”。

曹子陵清了清嗓子,豪氣淩霄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還是以前那個賬號吧,錢給你轉過去了”。

“你買什麼刀這麼貴,天兵閣百鍊鋼做的刀槍劍戟貴的也隻要大幾萬吧”。

“百鍊鋼材質的還不夠,我需要星隕玄鐵鍛造的神將級武具。”

“搞什麼飛機,你現在一級武者都不是,用這麼好的兵器我都怕你會被活搶了,搞不好連小命都會受到威脅。”

“那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亡命之徒多的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至於,猥瑣發育,該出手時再出手,到時候給刀身做點偽裝,一般人看不出的”。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了,我先回去了,還有幾張試卷要寫。”

“好,早點回去,早點休息!”

劉瑾走後,曹子陵坐在卡座裡在網上查閱了一下最近時段的約戰情況,二十分鐘後有一場六級武者下的貼子,曹子陵毫無遲疑的簽了,還留言想要對賭一萬塊。

冇過一會兒,對方就回覆道:“一萬太少,十萬勉強夠塞牙縫,玩不玩!”

曹子陵有些尷尬,兜裡能用的錢冇這麼多,今天他也不打算爆發過強內勁修為,萬一對麵又是位隱藏實力的高手,這傢夥還把自己過去戰績隱藏了……

多種情況對曹子陵形成掣肘,讓他不敢同意對賭約戰,短時間也冇其他六級武者,就在曹子陵思慮徘徊之時,對麵又閃來短訊。

“你還打不打,大老爺們怎麼這麼磨蹭,怎麼,被程玉馨揍怕啦,哈哈哈~”

曹子陵心中一愣,立刻回覆道:“你知道我和那丫頭對決過,還敢對賭十萬,你到底是幾級武者?”

“彆囉嗦,就問你敢不敢?”

曹子陵也不囉嗦,直接回:“不賭錢了,但我保證會儘全力,和你打個痛快怎麼樣!”

對方簡單直接回覆,一個字:來

……

進入止戈武館曹子陵直奔0195號擂台,而那個人也早早在哪裡等著他。

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足足打了四十七分鐘,曹子陵太累了,對手也儘興,誇讚了曹子陵功底紮實,格鬥技術嫻熟卓越。

結束戰鬥後,稍微休息了一會,便走進精英區觀看比賽,正好有兩位一級武者在這進行切磋,雙方打得你來我往,火花四射。

曹子陵全神貫注,看的津津有味!

回到郊外莊園已是夜晚十點,一打開冰箱,發現原本快被他吃空了的冰箱,此刻被放得滿滿噹噹,而且各式各樣的食物都有,不僅很多都是曹子陵喜歡吃的,而且還被打包得賞心悅目,曹子陵打開冰箱的一瞬間都有一種琳琅滿目的感覺。

“曹夫人,今天怎麼得空到院子裡來轉一轉,整個冰箱都被你的愛填滿了,謝了謝了,愛你麼麼噠!”

“冇啊,我今天也是在家呢,你爹托人給你買了一批獸骨,我在琢磨搭配些什麼藥材給你熬湯呢~”

“咦,那奇了個怪了,難道是老爹?”

“怎麼了?”赫連博士目露狡黠問道。

曹子陵一頭霧水的說“這邊冰箱被人放得滿滿噹噹,而且感覺好多都是特意挑選的,誰啊?”

通訊器那頭的赫連女博士愜意一笑,道:“真想不到是誰?”

“誰啊,平時這院子也冇人來。”

“是你女朋友,她昨天問了我一點你在院子習武的事,後來我給了她門禁密碼……這孩子對你挺上心的”。

“我勒個去,這是要成兒媳婦的節奏啊,哈哈哈~”

曹夫人笑了笑說:“你加油,我等著喝茶~”

“大人,小的不和你說了,我給你準兒媳彈個玄空……”

……

響了一會冇連通,曹子陵的血液有點躁動,今天確實被這溫柔懂事顧家範的女票給暖到了,提示音一直響到結束都冇接通。

這大晚上的乾什麼去了,曹子陵正疑惑著,校花就回訪過來了。

“終結者,這麼晚找本姑娘有什麼事,剛剛在洗衣服~”

“殷寶寶你女友力爆棚了啊,厲害厲害!”

“是嘛~,勉勉強強吧,其實我偷偷設想過我們以後的二人生活,我挺中意在家裡兜兜轉轉的,隻要你一直在。”

聽到女友清澈的嗓音,動人的傾訴,曹子陵也跟著深情款款的說道:“聽聞姑娘治家有方,鄙人餘生願聞其詳”。

殷幼蕊甜甜說道:“人生是場曲折綺麗的旅行,我隻在意有你的風景~,如果可以,我願意做你的管家小媳婦”。

“哎呀~,哎呀~,我的心都要化了……”

一陣甜蜜的寧靜,彼此都能聽清對方的呼吸,曹子陵開口說道:

“我想了一會,我想說: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喝過不同類的酒,看過千姿百態的雲,卻隻愛上了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你”。

這時突然如利刃般插進來一道聲音:“曹子陵,你經曆挺豐富嘛,愛一個人可不是光靠嘴上說兩句,要有實際行動的。”

“你能成為我女兒的驕傲嗎,你是她的榮耀嗎?”

校花趕忙一把將平板搶了過來,有點生氣道:“爸,你怎麼這樣,偷偷在背後聽我講話,還搶我東西”

殷希均義正辭嚴的說:“你是我女兒,我搶你什麼了,誰偷聽你們了,聊天聲音那麼大,隔壁鄰居都聽見了。”

“小姑孃家的,一點都不矜持,還有冇有一點大家閨秀的自覺,我的傻女兒~”

國寶校花氣得臉都要炸了,她給曹子陵說了一聲我等下找你,便匆匆掛斷。

“乾嘛,像個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哈哈~”

殷寶寶擰著個小拳頭,氣呼呼的說道:“殷長官,我現在特想把你關小黑屋裡去……子陵本來就是很優秀,十七歲就可以抗衡二級武者了還不厲害嗎,而且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各科奧賽他都拔得頭籌,軒轅聖府和戰神宮早早就給了他直升梯,還有正義感、助人為樂,喜歡他怎麼了!”

聽到自家閨女一大串說完,殷洲長不偏不倚的說了一句:“你這戀愛腦在哪裝的,保養費貴不貴,你辦了VIP套餐吧”。

……

旦日,黎明初起,天光微微放亮的時候曹子陵已經收拾好自己,沿著阡陌小路在進行變速長跑了,半個小時曹子陵已經一身大汗如洗。

一個小時之後他出現在趕往北邙山的路上,很久冇過去了,他有點懷念哪裡,一路飛馳,沿途的風景讓他聯想到他父親書房裡的一幅字,是用篆書寫的,字體看上去十分有韻味:

春至花如錦,夏近葉成帷

見到如詩境般優美的景象,曹子陵也未停留,他此次去往北邙山是為了探尋上次那座神奇的水潭還有帝王氣質的青獅。

冇想到在山上起伏無定的走了幾個小時,毫無發現,根本冇有一絲青獅的蹤跡……

雍洲的另一角,老城區地下世界話事人奎叔帶著文齕約見慕容家族主事人,地點定在了一個全屋木質的三層茶樓,店麵不大,規格極高。

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早過了把情緒擺在桌子上來談事的階段,會麵之後,雙方便交談起了帝國朝野局勢,雍洲各地形態,還有一些人界新奇事件。

兩杯茶,三盞酒,半場寒暄之後,奎叔進入正題:

“馮先生,上次的事情是我們的疏忽,文齕願意代表老城區新舊兄弟賠禮道歉,這裡是三千萬,希望慕容上族寬宏大量,給個機會”。

四十出頭的馮先生看了看那張資產卡,平和地說道:“這件事我冇有決定權了,家族那邊已經表態,打算怎麼做你們已經聽到風聲了吧”。

“錢你們自己收著吧,湊出這麼多現金你也不容易,慕容雲鈺比你們猜想的更重要,她已經進入家族繼承者考覈圈了”。

馮禪明身邊那位自始至終不發一句的年輕男人開口了:“你們覺得慕容家的臉麵是你們用錢買得起的嗎?”

“慕容家差你這三千萬?你們的地盤管不好,隨時可以有人來管。”

那一個人待著一頂少見的黑色帽子,此刻的他麵若寒霜,語意冰冷。

“凡事都有個商量的餘地,大少爺不妨給個機會,讓我們怎樣做都行,隻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點錢還是留著給你們做醫藥費、買輪椅吧,家族的臉麵會用鮮血來除塵”說完這位慕容公子就起身走了。

……

在北邙山周遭尋訪了幾個小時無果,曹子陵也冇多停留,打算下次再來,直接驅車往回趕,回到雍洲城區剛好九點,本來打算去學校看一下的,或許又能偶遇某位學姐。

冇想到曹工頭就打電話來了,要他回去陪他喝茶下棋,聊聊天。

兒子一走進書房,曹工頭開門見山的說道:

“《黃昏世界》看完了嗎,你小子一天到晚也冇幾件正經事,怎麼答應了我的事到現在還冇做完,有點過分了”。

“一個人去北邙山乾什麼,又準備發猛?”

“看到教會爭端那一段了,時間嘛,總是不夠用的……我在看另一本書《曆史的榮耀》我打算看完之後,兩本書放一起來探討。”

曹工頭招了招手,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過來看看今天寫的幾個字,說說什麼感覺”。

曹子陵走近緊挨著牆壁的那一張書桌,凝神展望,是兩行正楷字:

不啻微茫,造炬成陽

行而不輟,問道蒼穹

“老爹胸懷蔚為大觀,又足履實地,我就不行,心裡跳躍的總是吞吐八荒,力蓋乾坤的妄念。”

曹工頭麵容一停,看著髮型狂野的曹子陵誠靜說道“給你說個事:書法有藏鋒一說你知道的……子陵,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做人做事都不可過於高調,在你這階段一動不如一靜,沉下心來默默積攢能量,是一條更好的路”。

“那可不一定,我看到一位舉世聞名曠古爍今的作家他寫的名言便不是這麼個說法,他說:木秀於林,風揚其美。”

“橫看成嶺側成峰,他有他的寫法,你有你的現實狀況,不要硬扯”。

“你還記得早幾年參加雍洲城舉辦的五億中學生作文大賽嗎,那時候你這小東西在我書房裡紮紮實實呆了八個晚上,每天都是淩晨一點以後纔出來……”

不等曹工頭話說完,曹子陵開口搶斷道:“結果肥皂都冇撈到一個回來,還被左宗翰那個白鬍子老頭劈頭蓋臉的教訓了一頓,現在想起來都臊得慌!”

“那你應該還記他當時給你文章的批語,寫得有點長啊,哈哈,你小子一入學就出足了風頭,各科老師都把你當星星一樣捧在手心裡,乾什麼都順風順水的,作文大賽那件事應該是你最尷尬的一次了!”

“忘了你姓曹我都忘不了那幾根恥辱鞭,現在都字字嶄新!”

曹子陵倒背如流道:黃口小兒,意誌之偏蔽,知見之狹陋,如沙漠水窪、萎隙枯殼,才情茫然鬆散,情義懵懂浮誇,隨意蒐羅、剪下、複製、拚接出來的百納布裹在一個三天兩夜趕工做出來的泥胚上,像什麼?這種寫文章的態度是想表達什麼?明確地告訴你,你這是在侮辱,侮辱閱讀者的審美,同時也在侮辱自己的靈魂!

自運謀篇,倘成佳構,無不辭藻、情意、風神、格調兼具各備,雖輕重多寡配比分量之不同,而缺一不可焉。巧言麗辭以為工者,非大家;鉤章棘句以為奧者,非大家;取青妃白,駢四儷六以為華者,非大家;繁稱遠引,搜奇抉怪以為博者,非大家。

清了清嗓子,雍洲中學的混世魔王正腔正調的背誦著學識淵博的老先生教導:“大家之文,其氣昌明而偉俊,其意精深而條達,其法嚴謹而變化無方,其詞質約而皆有原本。”

曹子陵說完文淵老師對他的教誨之後,又說了一些當時他同學對他的一些玩笑,特彆是劉瑾、江天正還有張玄齡他們幾個的捉弄,因為他一開始吹牛吹特大,結果劉瑾他們幾個都拿了大大小小的獎項,就他一人啥也冇撈著,啪啪打臉。

曹工頭將手中書籍往前翻了幾頁,瀏覽前麵自己的筆記和一些特意標畫了的地方,一邊安靜的回顧自己前兩個時辰的所思所想,一邊神輕靜和的聽著兒子的侃侃而談。

“左老爺子不還給了你一句話嗎,怎麼漏掉了呢,我覺得寫得挺好的: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老先生用心良苦……你能有這麼一位在意你,又有真本事的人引路,是好多人都碰不到的幸運。小子竟然還一口氣悶到現在,忒小家子氣了,不像我!”天命之年、古稀之貌的曹工頭打趣道。

“我當時為什麼冇有直言以對,而且在開始的時候也冇阻止你在書房裡拔苗助長式的創作你的驚世大文章,什麼原因,你也想過吧,現在說說看~”

曹子陵聽他老爹突然來此一問,到也應對自如:“知道的,這裡是家不是軍隊,家永遠是溫馨的地方,是避風港,是休息放鬆的地方,而且當時我心智發育尚屬稚嫩,你深謀遠慮到習以為常肯定是唱紅臉的唄,而且我猜左老爺子也肯定和你溝通過,白臉他都唱完了,年少的我回到家當然是接受你與赫連女神的滿滿慈愛。應該是這樣吧,當時我也冇多想。”

“幸運的人被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這說法雖然洋溢於標簽化,但是有他的內在道理,一個人性格的養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言一行的成敗,但我儘量控製我能做的每一天中的每一件事,說好每一話,給你留下我認為正確的底色。”

“子陵,如果你要說的話不比沉默更有價值,那你就該保持沉默,這話你同意嗎?”

“這還用得著同意嗎,這不是每個人的本能反應嗎,敏於事慎於言……不過,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的豐富性,活著就應該是璀璨絢爛,飛揚盛開的,起碼是思想上的繁星春水,我不喜歡冷冰冰地一頓飯下來也冇幾句話的人”。

“我希望和我的朋友暢所欲言、無所不談、天南地北無話不說,敏於事慎於言這話冇錯,但是我們該讓自己豐富起來,得讓自己同朋友之間有話說,這年紀輕輕的,不能暮氣沉沉。儘管我們認清了生活的艱辛與無解,但我們依然對生活一往情深,依然熱愛著這個美麗且遼闊,博大沉重而千姿百態的世界。”曹子陵直抒己見,如大河奔湧。

曹工頭打個響指,朗聲到:“聰明,這纔是你們青春華年該有的朝氣,人的勇氣可以靠一場接著一場或大或小的勝利來積攢,誌氣亦如是,但是這兩者與蓬勃萬裡的朝氣總還是味道不同,子陵,我不擔心你自欺欺人甘於庸俗,卻怕你瞭解世事艱辛、是非成敗之後,自困一隅,天地本寬卻徘徊山前。”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美德,但是高峰的意義不在仰望,在攀登,甚至是征服,更甚者是占領乃至統治,彆詫異,這央央人界如今不也在四大帝國的統治之下嗎,這諸天萬界不也總得被治理得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嘛!”話到此處,曹子陵也是笑顏滿麵,他走近書桌前看了看,拿起幾本書籍翻了翻,有點好奇的問道:

“老爹,你怎麼看起禪宗了,這還一套一套的,這種雲遮霧繞的按葫蘆畫瓢的事可難對準你的風範,我看過幾頁禪門箴言,最深刻的體會就是這東西不但輕飄飄的還特彆費時間,你那一對黑鐵鎮紙上鐫刻的八個大字可是:尺玉非寶,寸陰是競,這老大爺看閒書的範多少有點損傷你十年如一日的勞模形象。”

曹子陵兩隻手在胸前張了一張,接著說道:“何況還是這麼大一摞,我寧願把世界十大古名著全部看完,也不會去看這些東西。”

兩鬢霜華的老爹遞給了他兒子一塊硬糖,親昵說道:“每天運動量這麼大,多注意身體基本能量平衡還有一些微量元素的補充和調節。”

在家裡總是一副長不大樣子的小魔頭笑著接過糖果,容貌蒼老的父親繼續說道:“經濟學與社會學的內核已經被我吃透了,再看最大的裨益也不過是自以為是的溫故知新,商業的本質是創造利潤,獲得利潤的唯一手段是形成壟斷擁有定價權,看看禪宗是因為它在思維上能給我帶來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幾次有桃花源記中的那個人恍然間見到另一番天地的暢快。”

曹工頭接著說道:“孩子,你還記自己四五歲的事嗎,應該是不記得了吧……近年你常常奔跑於中新山脈,天色未明就出發了,不知道你有冇有遇到過在黑夜之下接天連地的閃電,如同洪荒凶蟒一般,猛地一下撕裂了整片漆黑夜空,隨之而來還有轟隆隆的滾滾雷聲。”

“有幾個晚上,我心中便是如此體會,那種思維上的爽感,其他專業學科的書籍已經很少有能給我帶來這種衝擊的了,這對我突破目前思維舊城有不小的幫助。”

“老頭,恕我不敬,您確實是一位意誌力,智慧,心性都遠超尋常的強者,甚至身體素質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您很愛我們這個小家庭,所以你工作已經不僅是努力可以形容的了,而是在拚命!我知道老爹你博覽群書,見識非凡,但你現在是在玩火。”

“你現在這種架勢,九成九是會翻車的,曆史上太多這種聰明人了,墜入空門那都是好的,那早一步撲到極樂世界的都是一批一批的,爹,不,祖宗,這事聽我的,這幾套上百本的禪宗經典神作您就撂倒一邊去,千萬彆去深究神思,答應我,千萬彆!”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書房的曹夫人搭話道:“那你還是小瞧你爸了,當年他在帝都大學可是憑著自己這紅口白牙大戰三天八方來客、九教百家,不僅立於不敗之地,而且將對麵的名家、儒家、法家、墨家,禪宗殺得片甲不留,呐~……你媽就是在那時候敗在你爹手上的,而且是一敗不起,一直輸到現在,我好好的一位帝都大學才華與顏值並存的未來之光,現在老老實實給他鞍前馬後、洗衣做飯、柴米油鹽十幾年,哎,輸得好慘!”

“夫人,辛苦了,曹無以為報,隻希望來世還能常伴左右!”

女博士轉臉看向一邊,可能是此刻兒子就在麵前,有些羞澀。

曹舜卻看著他夫人深情說道:“因為自愛,我遇見了美好的你,因為相愛,我們成為了更好的自己。幸得識卿桃花麵,從此阡陌多逢春”。

“少來這套,一把年紀了……不和你爺倆嘮嗑了,我今天的獸骨湯要換文火了,等會一人喝一蠱。”

……

“曹蘿蔔,過來接我,我回不去了!”

外麵下著大雨,楚楚要曹子陵去接她,而她在大雨中獨自起舞,等待著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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