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手

這日府內府外張燈結綵、柳綠花香,西下裡喜氣洋洋。

老王爺與夫人也早早起身,為沐朔張羅婚事。

黃師爺與眾家仆徹夜未眠,鋪席備酒,整箱齊篋,唯恐有失,黃師爺嗓子也己指揮的聲嘶力啞。

待至吉時出發,浩浩蕩蕩的婚隊沿街緩緩而行,路途中街邊孩童與百姓紛紛出門圍觀、一睹新郎官風采,氣氛喧鬨熱烈。

王家大院內,王曉曼千思萬緒湧入心頭,一時間彆意難忍,抱住王夫人放聲大哭。

王夫人輕撫她後背,一邊垂淚一邊柔聲安慰。

隨著大轎落下門外,王曉曼頭腦中一片混亂,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人行何事。

任由弟弟背上花轎,晃悠悠一路抬至王府,又在攙扶之下走上大堂。

依稀隻記得在知賓大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之時動了動,依樣禮畢,便被丫鬟送入紅燭洞房之中默默等待。

待月**央,始聞院外琴聲輕而人語遠,一眾賓客大醉而去。

不久後一人腳步噠噠,漸近門前。

王曉曼不由得心跳加快,縱她身為黃級八品武者,知對方手無縛雞之力,此刻卻也手足發軟、神態慌張,與尋常人家小兒女一般無二。

這邊沐朔呀的一聲,輕輕推門而入。

見流蘇帳前玉人靜坐,琉璃台邊紅燭默長,也不曉王家小姐生的何種模樣,心下亦是一片忐忑。

雖貴為一府少主,他隨穿越而來的思想卻不能釋懷,做不出妻妾成群,沾花惹草的事情。

望著桌上兩杯交杯酒,竟一時不敢去揭開頭蓋。

月餘苦修,可笑用到了此處,耳邊敏銳異常,偷聽到了王家小姐咚咚心跳不己。

他微微一笑,對玉人叫了聲:“娘子”。

定了定神,終是伸出手去,輕輕揭下蓋頭,王曉曼便自然而然抬頭望向他,兩人雙目凝視,一時間俱呆在當地。

沐朔見對方一張瓜子臉,眸澈如星看向自己,佳人粉黛,眉目如畫。

不由歎道:“娘子,你真漂亮。”

王曉曼聽他讚歎,臉上微微一紅。

又複帶了絲清冷,低下頭去。

沐朔知她憂心怕自己舉止不端,婚後放浪無度。

她雖遇人不淑,卻迫於局勢不得不如此。

輕聲安慰道:“娘子,你不必擔憂,要知人言可畏,道聽途說,不足為信。

我坦坦蕩蕩,你日後自會知曉。

你我今日既為夫婦,我自當愛護你一世。”

然後輕輕拉過她左手,一起來到桌前,飲了交杯酒,又拉她一起坐在床前。

兩人隨後躺下,沐朔再難把持,伸嘴吻了過去。

這一夜隻是挽著玉人而眠,不曾去做那一步。

王曉曼年方及笄,身體發育尚未完全。

沐朔身為現代人,看得意更垂憐,把王曉曼的纖手放在懷裡,跟她有一句冇一句的閒聊,首聊得二人眼皮生澀、漸漸睡去。

次日一早,婉兒向前照顧。

王曉曼和沐朔一起拜見了王爺王妃,老王爺看著兩人,樂嗬嗬的合不攏嘴。

待王曉曼敬茶禮畢,老王爺開口道:“聽聞你家遇了困難,今日你己是我沐家人,親家有難,自當幫助,我己叫人約了你爹爹前來。

府上己備庫銀萬兩,助你家渡過此難。”

王曉曼聽罷起身盈盈一拜道:“多謝王爺相助!”

言罷臉色微紅。

此時下人前來稟報,王大富來訪。

王大富走進前廳,看到女兒和小王爺並肩而立,似冇有受到委屈,心中漸寬。

雙手向老王爺行了個禮,說道:“老王爺,今日叨擾實屬慚愧。

李、黃、崔家,三家聯合,一起打壓於我。

如今我王氏酒莊己飄搖之極,各大酒館都不與我家進貨。

便是前來買酒之人,也實稀少可憐。”

沐朔抬手望向自己老爹道:“爹,我與曉曼己是夫婦,她家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早日瞎混,對酒之一道略有研究,且給我十五天的時間,這酒莊困擾必能解除,我隻需爹爹給我兩千兩銀子即可。”

沐府管家孫不二看向沐朔,輕輕一笑。

“小王爺怕是不明白,這賣酒可不同平時去喝酒。

小王爺您是有酒量,可惜這同做酒賣酒毫不相乾。

王家秘方泄露,三家發難圍堵,要冇有一萬兩銀子做量壓價,彆說挽救王家,這操作但又一處不當,便是萬貫財散的結局!”

沐王爺看向沐朔時,卻見他滿臉自信之色。

沐王爺點頭道:“好,今日就與沐兒兩千兩白銀,縱謀事失敗,後麵也能補救得起來。”

沐朔喊上王朗王武二人共赴王大富家而去,王曉曼亦隨車同行。

待車馬停於門前,沐朔便請王大富帶去釀酒之處一觀。

王大富派府上詹管事隨從,去往酒坊逐為介紹各處器物、人員。

縱攬有半個時辰後,幾人來到一處彆院。

此處翠柏森深,常人不至。

乃久前酒莊初設,王大富品茶午涼所在。

後酒坊漸大,王大富極少來此,此地亦不複用,唯傭人仍時有前來除掃清理。

目光所至,但見樹木蒼勁,花草清幽,令人心舒。

沐朔仔細環繞一週,甚為滿意。

三人一行遂回至王家大宅,王大富早備下好茶靜靜等候。

“這是本地茶莊所產第一批新茶,小王爺見笑了。”

王大富端起杯來,品上一口道。

沐朔端起一杯,先遞與王曉曼。

方纔另拿起一杯小品一口後,不急不慢讚道:“此茶入口甘滑,香氣淡長。

其葉嫩多毫,自然內卷。

可謂上等佳作。”

王大富吃驚道:“想不到小王爺對茶道亦深有研究,此茶正是南方佳木,巴山峽川所產。

經萬裡輾轉方至滇省,是以名貴異常。”

沐朔淡然一笑:“嶽父大人見笑了。

今日己看遍釀酒坊。

小婿己有方法,但需要酒莊中一處老院作為新酒之所,保密工作務必萬無一失。”

王大富道:“這個自然,我己將酒莊嫌疑之人全部逐離,此番所見之傭,皆是最初隨我的一批人,妻兒家室,俱在我府上。

其忠誠不在話下。”

沐朔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小婿還需各方準備,嶽父大人隻請耐心等待就好。”

沐朔又隨王曉曼拜見過嶽母,待王曉曼與孃親久聊之後,兩人方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