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2章暗波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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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古老的石碑裡有過這樣的描述,當初始的河流從地殼的縫隙裡流淌而出,世界也就誕生了。

黑色凝聚成了永夜,白色化為了光明,象征著黑夜與白晝的神相互追趕永不停歇。

而屬於自由意誌的風承載著萬物,與雷霆交織變做力量本身,於是火焰也從中誕生了。

生命來自漫長的積累,他們從腳下的大地中甦醒,即是萬物也不屬於萬物。

最終,我們從混沌中獲取智慧,而報以對世間存在最美好的祝願,我們將那些原始稱之為神靈。

伴隨著沉悶的轟鳴,洞窟內所有的玉柱皆已坍塌。

塵埃鋪張開來遮蔽了天上的光亮,將大地裹藏在深黑之下。

已經許多年未曾見過如此明亮光芒的贖罪者們,強忍著眼部的刺痛,他們紛紛俯下腦袋,用頭抵著地板,臉上掛著勉強算得上是喜悅的表情,他們嘴裡嗚咽的唸誦著單一的詞,似乎是在祈禱。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女人,重新戴上了那副黃金麵具,她站在離洞口比較近的距離,無視那些騰起的煙塵,隻是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一本泛黃的古籍突然憑空出現冇有任何征兆,那古籍上陳舊的書頁嘩啦啦掀開,露出一個個鮮紅如血的奇異符號。

這些看著像音符的圖片,隨著女人口中的輕誦逐漸變得光亮,那光照在空中懸浮著的灰塵上,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圖案。

那是一個蜷縮著身體,蹲在半空的怪物,它**著身體,粗壯的身上竟然有六隻手臂,且個個都健碩有力。他下半身是像馬一樣,有四足,尾巴則宛如一隻老虎般,上麵還帶有骨刺,就算是當做鋼鞭也不奇怪。

這樣怪異的傢夥,隨著女人的聲音,漸漸開始甦醒。

而詭異的是,原本應該是照射在半空的光,彷彿突然凝結成了實質,而由此,那具怪物的身體隨著投射越來越大,最終一個身高近五丈的巨大怪物,睜開了他的雙眼,站在空曠的廣場上,站在倒塌的玉柱前,站在女人的視線內。

女人用古老的語言輕聲唸誦著什麼,而在眾人頭頂,本該是密閉的山洞內部,突然變得燥熱無比。

好似有一團熱烈的灼氣正在山洞頂部,那除非是太陽降落,否則冇誰敢相信,能有什麼東西的溫度,可以透過厚實的山體,傳到大山深處來。

那被女人喚醒的怪物在看清麵前的身影時,本能的向下跪去,它的頭顱低垂,身子哪怕匍匐在地上也如一座小山丘般巨大。

可,在它感受到來自頭頂的灼熱時,頭顱不自覺的上揚,它臉上變得凶狠,用包含激烈情緒的聲音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而女人隻是輕笑著,她臉上帶著不屑,嘴裡卻唸叨著“不用理會他,我的孩子,你纔剛醒,先試著調整自己的身體。”

被稱作孩子的怪物,好似努力適應著女人那不同以往的發音規律,他嘴巴努力的挪動著,最終喉結一滾,他發出標準的人類語道“遵從您的意誌。”

隨即,它將頭顱重新低垂,而女人隻是仰著腦袋,她的眸子微轉,盯著麵前半空中靜立懸浮的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位籠罩在模糊光影裡的人,他的存在讓周圍的一切變得越發炎熱和瘋狂,而不少靠近洞口的贖罪者們已經在這抹強光出現的瞬間,全身乾癟著死在了原地。

而僥倖活下來的一些,也是站在了極遠處,不過可惜的是,那些也並不能長久的存活下去,他們表麵的皮膚都被燙出一個個恐怖的斑紋,有的皮下突然暴漲開來,鮮血流淌了一地。

在古老的傳聞裡,神明是不能直接出現在世人麵前的,他們代表的是世間的極致,而但凡見過極致的,無一倖免。

女人當然清楚麵前所站立的是誰,對方也同樣清楚她。

“成神者是誰?”那被裹藏在光暈中的人開口問道。

女人卻不在乎的反問了句“你這樣貿然出現,就不怕被通天抓去?”

那人隻是看著女人,當然,如果視線是能透過光暈的話。而對於兩位的談話,一直低著腦袋蹲坐在一旁的高大怪物,隻是一口一口粗喘著氣,它並非是被出現的神秘人身上的餘溫所影響。

女人斜暼了眼一旁的怪物,那渾身散發著濃烈惡意的傢夥頓時啞火了般,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光暈內的人隻是回望了眼煙霧中的虛幻漣漪,他嗓音不急不緩的說“我不介意你之前騙過我,隻要你願意合作,在重啟過後,我仍會幫你重新拿回你的神位。”

“比起合作,我覺得咱們做一筆交易更不錯。”女人揚起手中的古籍,她翻到其中一頁,記載有圖集的書頁上,那紙張飛起,變成巨副的大畫,上麵用奇怪的文字拚湊成了一個會動的畫麵,那是一雙眼睛,一雙幽暗深邃能倒映著無儘深淵的眼眸。

而一眼認出這是什麼的神秘人嗓音又響起,他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種威脅的成分,說“你應該知道,不論是我,還是其他一些,都不會容忍祂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對於神秘人的威脅,女人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還缺一樣東西吧,不如,就等我一千日,一千日後,你將有獨自麵對祂的機會。如何?”

女人的話語裡帶有一種蠱惑的性質,可偏偏,這對神秘人來說是一件及為有誘惑力的事情,隻沉寂了不到三息,神秘人答應道“成交!”

隨即,周圍的熱浪猛然褪去,而女人手中的古籍也同時消失不見。

一直蹲坐在原地的怪物,撇了撇嘴,他小聲問道“您何必在意這樣的小角色,他們不過是時代遺留下來的餘火。”

女人聞言,卻也反問道“那我們呢?”

怪物沉默了下,他語氣誠懇道“您與所有一切都不一樣,您是永恒不變的!”

“不,我也不是永恒的。”女人糾正了他的話,她望向那片漣漪,眉宇中少有的流露出一絲惆悵,她喃喃道“冇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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