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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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你已經是六年級的學生了,要一個人去上學了,要注意安全,好好聽老師的話……”

頌卿舟眉眼間閃過一絲惘然,以往眼角的深沉也變的柔和起來。

自從那次意外過後,他的母親一直處於無意識的精神恍惚狀態。試了很多民間偏方、西醫、中醫調理、曾經看都不會看的網絡廣告屢試,卻都無動於衷。

這就是命,頌卿舟這樣想著。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他隻能一邊上學又做著兼職,一邊照顧母親。每天三點一線來回跑,像個冇有思維邏輯機器人。

所幸他成績一直都還不錯,這學期的學分始終在名列前茅。

兼職工作的簡曆一份份投進去,可就像深淵裡的投擲出去的石頭,深不見底,不同的是冇有回聲。依照以往,應是多家出版社、書刊爭著搶,或許這就是所說的專業對口。

大學兩年,他靠著這項杯水車薪生活著,在學校努力維持的好人緣總會使得彆人邀約頌卿舟去聚餐、KTV。原本的不好意思不去也讓他懂得了取捨和拒絕。

如今,卻讓他產生了慌亂……

無奈,頌卿舟長吐一口氣,指尖交錯又重合,是有觸感的,似乎這才能讓頌卿舟感到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在口袋裡摸索了下,最終掏出了一盒微醺煙,嫻熟地把控著、擺弄。微弱的火苗攛掇的很高,撲閃撲閃。

煙霧瀰漫在空氣中,朦朧。

片刻,一聲聲雜亂莽撞的腳步聲漸進、漸清晰,一股荷爾蒙的氣息悄入鼻尖,好似洋桔梗,頌卿舟回頭,是那個有過幾次眼緣的學長。

那是臨近九月份的開學報道,一般作為大學的學姐學長都會接新老師被抓來做壯丁。

恰恰,沈肆就是迎接頌卿舟的大二學長。滿臉的雀斑讓頌卿舟一眼便能記住他。

頌卿舟所讀的專業是哲學,沈肆是曆史,兩棟樓恰好是鄰裡。

校園裡植被茂盛,知了的聲音就像遠處的風鈴,熱情而又悠揚,鳴蟲唧唧啾啾。

剛出爐的太陽火辣辣的,凝視著這些新來的大一新“牲”。

頌卿舟被迎接在新生招待部,陽光將他的臉襯得越發白皙,他的骨架生來嬌小,終使身著一條洗滌得已經有點反白的襯衫,可在他的依舊有股彆樣的清新。

此刻的他,聲音有點嘶啞。

“學長你好,請問大一一班怎麼走。”

少年的氣息此起彼伏,襯衫前若隱若現。

沈肆吃驚,這位學弟長得真好看,隨後便指引頌卿舟回到了班,許久,腦海中浮現的是斑斑點點頌卿舟的畫麵。

頌卿舟,頌卿舟,沈肆默唸這個名字,直到有人叫他他才緩過神。

以至於後來,他監視著頌卿舟的一舉一動,衛生間,店鋪門後,陰暗的下水溝……都是他的藏匿之鎖。沈肆給了頌卿舟很多機會與幫助,直到那天晚上被髮現。

是在寢室床底的抽屜下。半夜頌卿舟被一種觸摸感擾醒,沈肆產生了**,一種男人的**。

他的手在頌卿舟的大隱靜脈處摩挲玩弄,一種光滑的質感讓他越來越上頭,這種確定的知感、質地。

溫潤。

頌卿舟意識到了不對,這不是在夢裡,今天冇有喝牛奶,不對勁!牛奶被下藥了!

他一個彈跳躍下床,一隻男人的手就像黑暗裡的夢魘,將他吞噬在無形的火海中。

沈肆從抽屜中站起來:此時的他有些狼狽不堪。但臉上卻浮出一絲獰笑,不寒而栗。

這個惡魔直接說明瞭來意“我喜歡你。”頌卿舟有些懵,但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頌卿舟吼道:“臥槽,他媽的哪個墳把你蹦出來了!”眼眶微紅。

沈肆冇想到他會這麼直接“鄙人沈肆,名如其人。”

“是,我是對你的身體有意思,還冇做過吧,嗯,那就更好玩了。”

“瘋子,瘋子,這真是個瘋子。”頌卿舟喃喃自語,清秀的五官慘白,暗淡。

看了圈周圍的一切物品,頌卿舟知道自己如今不能過多的與這個瘋子糾纏,倏地便抓起地上的玻璃杯。

隻聽見“哢嚓”一聲,哐地在這個狹窄的單人寢室間發出一聲強烈而又短暫的迴響,飛濺的水漬彈開又落到地上,就像曇花一現。

沈肆也被頌卿舟嚇了一跳,萬萬冇想到柔弱的少年外表,也會有如此的憤怒與堅定。

嗯,有趣,太有趣了,我要定你了。沈肆被黑暗籠罩,與劊子手的殘忍漸漸重合。

或許這就是“潘多拉效應”,本質是所謂的好奇心,可這又是一種越界行為,越是被阻止的事,人就越想要衝破這層枷鎖。

頌卿舟在第二天明確拒絕了沈肆。也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了學校,可是沈肆家裡有錢,最後校領導也隻能不了了之,給了一個記過。

頌卿舟也冇有再繼續追究。

直至今日,頌卿舟還是心有餘悸。周圍的空蕩與內心深處的波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落空空的。

“你怎麼蹲在馬路邊,我找了你好久你他媽不知道嗎!”

此刻,尼古丁的依賴性和麻痹感被一句話吹得灰飛煙滅。

路燈將少年拉的很長,頌卿舟將還未燃儘的菸頭掐滅,被折成兩半的煙芯中的香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灰燼散落,似乎也在暗示著什麼不好的事。

月色陰沉。

頌卿舟蹙眉:“你來做什麼。”他的臉比以往更加鋒芒、冰冷。就像一朵帶刺的寒霜玫瑰,沈肆的眼中帶著些許貪婪和**,好似一隻發了狂的野獸。

“勸你彆給臉不要臉。”

“老子想上你是你上輩子休來的福氣。”

“想找兼職,哼!告訴你,這錦城半邊天全是老子的天下。”

兼職冇有地方做,頌卿舟也明白了這個問題。

他知道大學裡這種事情發生的常態性。

他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他三觀正。

還有,

我,頌卿舟,不是gay。

……

一樁樁、一件件、一句句的羞辱讓頌卿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一隻手直接掄了過去。

街燈暗黃,漸亮漸弱,隻剩下沈肆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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