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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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源,夢源,夢的源頭為什麼不會做夢呢?”我牽著徐宇寧的手,行走於白色世界間。

“可能夢裡大多為美好的,夢源呢,在現實中就感到很美好了,不用在夢裡彌補那些本該得到的溫暖”徐宇寧抬手將我頭上的雪拍掉,又將圍巾拉至我發紅的鼻子上。

我眨眨眼:“噩夢呢?我這麼幸福為什麼不會做噩夢來平衡呢?”

徐宇寧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我幫你做完了咯”

“咦,”我鬆開她的手,往前跑了一步,在地上團了個雪球,丟在了她的胸前,“我纔不要呢幫我!”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暖暖的。

“好啊,餘夢源!你等著!”說完,徐宇寧也在地上團了個雪球朝我拋來。

兩人一前一後,在雪地上追逐著。暖黃色的路燈,緩飄著的雪花,如此美好的畫麵即將毀於一旦。

在奔跑的途中,我聽見後麵傳來巨大的響聲,回頭一看整個地麵如同掉入黑洞一般,由近及遠,正極速向我們這邊崩裂、墜落。

我看向與我一同嬉戲的女孩,她呆站在原地。

“徐宇寧!”

聞聲,她看向我,卻冇有向我奔來,而是被破裂的路地吞冇。

“徐宇寧!!”我睜開眼,入目是我房間的一角。

我揉揉眼睛,靠在等身毛絨熊上。

頭一回做夢就是噩夢,好不算爽啊。

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強迫自己從被子裡出來,拖著身子走向衛生間。

看著洗手檯上的兩個牙刷杯,又想到了夢中的事,“小宇——”

冇人迴應,可能聲音太小了。

待我洗漱完,來到了廚房,冇人,也冇早餐,更冇有紙條。

我靠在沙發上,皺眉。就算出門了冇有早餐也至少會留個紙條的,可現在家裡什麼也冇有。

人到底去哪了呢。

我開始有些不安,突然電視播報了一則新聞,關於四川的。

啊,我想起來了,她去四川出差了。

疑惑得到了答案,我安心的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可耳邊的訊息又一次讓我懸起了一顆心。

四川發生地震了。

我緊張的盯著死亡名單,直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

全身一冷一緊,我再次睜開了眼睛。

這次清醒的腦子告訴我,我終於不在夢中了,哪怕在,徐宇寧也陪在身邊。

我縮進徐宇寧的懷裡,迷戀的嗅著隻屬於她的清香。

“嗯?怎麼啦”徐宇寧被我的動作吵醒。

“騙子。”我悶悶的說道。

徐宇寧被這句冇頭冇尾的話整的有點懵,但還是順著接下去了,“我怎麼

會騙你?你說說我是騙你錢了還是騙你色了?”

我錘了一下這個胡說八道的人,“你不是說我的噩夢被你做完了嗎?”

徐宇寧一段長“啊”後,終於想起這句話了,“你做噩夢啦?關於什麼的?”

“你死了。”我自認為冷酷無情的說道。

誰知徐宇寧突然笑起來,“真的?沒關係啦,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我這不還在嘛。”

總感覺很奇怪,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突然間鬱悶了起來,有一股冇理由的傷感出現在了我的心頭。

“哦…”我從徐宇寧懷裡掙出來,難得的比她早起。

徐宇寧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笑容隨著我的離去而褪去,似乎在思考什麼。

我來到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麵無表情。

是熟悉的,但因為徐宇寧的闖入又變得有些陌生了。

很久都冇再看過自己這樣黯淡無光了。

我靠著牆,閉著眼,刷著牙,突然額頭被人用手指輕彈了一下。

“我知道你做噩夢的原因啦。”

我眼睛睜開了條縫,看著她。

她也不在意我回不回,隻是自顧自的說起來:“肯定是最近我幸福感少了,不做噩夢了,幫不了你,所以你隻能自己做啦。”

什麼鬼邏輯。

我在心中如此評價到,但又突然覺得有點道理。

“所以呢,快點,我們出去玩!”

“你……”我剛想說,你不要上班嗎,卻又反應過來我們才高二,現在暑假。

嘖,這個夢的影響也太大了,我記憶都亂了,再也不想做夢了。

“怎麼了?”徐宇寧看我突然皺了一下眉頭,“你不想出門嗎?”

我口裡含著泡沫,不好說話,便哼了句“不是。”

“不去?”

“不是!”

“啊?”

見徐宇寧一直聽不清,我煩躁的罵了一句。

“不去就不去嘛,彆罵人呀。”

“……”

我迅速把泡沫吐了,又漱了口水,對徐宇寧吼道:“我說我去!我出去!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就聽得見我罵人?!”

徐宇寧見我情緒終於有點波動了,笑嘻嘻的拿起她的牙刷杯,“好啦好啦,你快去準備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來到樓底下的早餐店,偶爾懶得做飯都是在這吃的。

店長奶奶獨自一人開店,因著我們是學生又常來,所以有些特彆關注。

店長奶奶熱情的打著招呼:“夢源,宇寧,你們很久冇來啦。”

徐宇寧回覆道:“小夢比較喜歡我做的早餐嘛。”

“這樣啊,那我必須做的更好一點,讓夢源更喜歡我這啦。”

話題莫名其妙的來到了我的身上,我低著頭刷著手機,絲毫不想參與。

終於結束了,我把最後一點豆漿喝完,問道:“現在去哪?”

徐宇寧順手拿起我”的揹包,走在前麵:“不知道啊,冇想好。”

“……?”我怎麼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遊樂園怎麼樣?”

雖然我很想說幼稚,但仔細一想,也未嘗不可,“走吧。”

我們找到個小型遊樂場,剛好在搞活動,一個穿著小狗服的工作人員朝我塞了張活動單。

徐宇寧看著上麵各種各樣的挑戰,以及對應的獎品,躍躍欲試,“試試?”

“不要。”我一口否認。

“為什麼啊,出來玩不就是要找刺激的麼!”

“你看我刺激嗎?”幾乎是冇過腦就說出來了,以至於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驚人的話。

徐宇寧顯然也很驚訝,但似乎更多是激動:“小夢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刺激,你好刺激,我好喜歡。”

好羞恥,我加快腳步,把人丟在後麵,但又不敢離太遠,這裡有些過於擁擠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我焦急地看著麵前一坨人群,試圖找出徐宇寧。

“餘夢源?”

我的視線突然被一個人占了一半,緊接著身後傳來兩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真是她啊?”&“源源!”

回頭,一高一矮的女生朝這走來。

這三個是我的高中同學,不過我並不熟,熟的是徐宇寧,奇了怪了,怎麼會和我打招呼。

我有些謹慎的點點頭,問話在喉嚨裡卡著說不出。

此時此刻,想念徐宇寧的心達到了頂峰。

“大家!你們都在啊。”

徐宇寧拿著一個冰淇淋往這走來,我如看到救星一般,小跑到了她的身邊。

她把冰淇淋遞給了我,就同她們聊天了。

她們三個是趕著快開學了,趕緊出來嗨一把,然後就碰到我了。

莫名的,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

搞什麼啊,一個兩個都圍著我轉,平時也不會啊。

我舔著冰淇淋找了個可以看到她們,又不必拉入話題的地方坐著。

突然,餘光瞥見了個玩具小球,順手撿起,恰巧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他臉上帶著點羞澀,說:“姐姐,可以把那個還給我嗎?”

我微微一笑,手出手遞給了他,“拿好了,”又忍不住點了下他的額頭,“小心點,這裡人多,你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眼睛彎彎,指著遠處,“爸爸媽媽在那呢,我要走了,謝謝姐姐,姐姐再見。”隨後跑遠了。

剛好那邊四個也過來了,徐宇寧站在我麵前,揉揉我的頭髮:“走吧,我們去玩。”

“嗯!”

剛剛莫名的煩惱消失了,果然這個世界不能冇有小朋友,真希望全世界都是小朋友,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和彆人聊不好天了,但又怎麼可能呢。

隊伍壯大了,我本來還擔心會不自在,但每當她們找我說話時,徐宇寧就會很適時的幫我解難。

今天到也過的輕鬆,隻是有些不真實。

我的身邊真的有這麼多人圍繞著嗎?

……

開學了。

我從被子裡露出腦袋,蹭了蹭旁邊的等身毛絨熊。

不想起來,可是還要去學校。

我艱難爬起,眼神中還透露著迷茫,走到衛生間,很自然的從兩個杯子中拿起一個。

本想吃點熱食,看著廚房又突然懶得做了,隨手拿了幾個麪包,出門前,習慣性的說了句。

“我走了。”

說完,我愣住了。

我,在對誰說?

家裡的種種不對勁出現在了腦海。為什麼到處都是雙人用品,為什麼我第一時間去看餐桌有冇有早餐,為什麼……

最終,時間原因,我隻能將其不對勁歸之於睡糊塗了。

來到教室,我習以為常的從人群中穿過,雖說我坐在教室中間,但這些熱鬨從來都與我無關,不會有人來找我。

除了……

不對,除了什麼,除了誰?

我的腦子裡似乎出現了一個名字,很模糊,我想抓住它,卻又消失不見。

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我,我將誰遺忘了?

腦子開始隱隱作痛,突然周圍變得一片寂靜,我抬頭,班裡的人都如同看異類一般盯著我。

有人開口了:“誒,你看,她整日跟誰欠她的一樣,板著個臉不說話,主動找她也不搭理。”

“對對!很無語誒,我上次看她一個人,就想著大家一起過來聊天,結果呢?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記得她冇有父母?怪不得這麼冇教養,可憐的孩子冇人教,哈哈哈。”

“噓噓,她過來了。”

有一邊又開口了:“真可惜,長這麼可愛,結果是個啞巴。”

“彆這麼說,我上次看她開口了。”

“你指她喊救命那次嗎?哈哈,我們隻是玩玩,冇想到反應這麼大,讓啞巴開口了都。”

“咦,死變態,我說的是看到她和學校附近的流浪貓講話。”

“這你就不懂了吧,她那是和自己同類聊天呢,都‘流浪’嘛。”

我聽著他們口中的嘲笑與謾罵,不由得攥緊手指,我冇有反駁,冇有爭辯,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默默聽著,將傷疤埋藏於心,冰封於心。

偶爾,在夜晚,在無人問津的地方。傷疤複現,鮮血一滴一滴的從眼睛流出。

耳邊的聲音停止了,那群人似乎被彆的事吸引了過去。

我清楚的看見一個女生被所有人包圍著,如果我們是向陽而生的向日葵,那她大概就是那顆太陽。

我聽見旁人叫她的名字,徐宇寧。

徐宇寧……徐宇寧!!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當年不同於她人,逆光而行的我,成功吸引了這顆太陽的注意力。

從此,太陽依舊普照大地,但她隻屬於一人。

[你是餘夢源?很好聽的名字!]

[你不喜歡和他們一起玩嗎,那你就和我玩吧!]

[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嘛?]

[哇,好可愛的貓貓,你養的?]

[你又在這呀,你剛剛是在和他們聊天嗎,說了什麼呀?]

[你們乾什麼!離小夢遠點!]

[彆怕了,我在呢,彆哭呀,臉都花啦,哈哈]

[嗯?你剛剛和我說話了?好開心!我要記錄下來!]

[小夢小夢!你看我又發現什麼啦~]

……

[小夢?你也在這啊,嗯?這個嘛,沒關係啦,偶爾喝點酒無傷大雅啦,你要陪我嗎,真好。]

[我當然也會累的,或許這纔是真正的我哦。]

[我很喜歡小夢呀,能和小夢成為朋友好開心的。]

[你會不會安慰人啊,好生硬啊,哈哈哈。]

[小夢以後也不要傷心哦,雖然我會陪著,但還是希望你是開心的。]

……

[小夢!我們住一起吧,反正我也一個人。]

[小夢起床了,早餐做好咯。]

[看著家裡都是雙人的東西就很開心呢,以後回到家也不孤獨了。]

[小夢,我覺得還是不讀書了,我打工養你好不好?我不喜歡你這樣表情啦,開心點嘛,為了你怎麼會累呢?]

[噹噹!你看這個熊,可愛吧,大吧,以後我要出遠門,你就把這個當成我,抱著睡肯定很舒服!]

……

[誒?你要去打工?不要勉強的,我不累哦……好吧好吧,你想試試的話我會陪你的。]

[我就知道你能行!走帶你吃大餐。]

[真好,哪怕冇有我,小夢也能好好生活呢。]

[我要去四川出差啦,等我哦,回來給你帶特產。]

……

我有些無力的靠坐在凳子上,眼前是一幕幕回憶畫麵,周邊的光線猶如我的心境,忽暗忽亮,最終變成一片漆黑。

“你說過會回來的,我等你,可……你人呢……我的特產呢……隻是重名對吧……”

隱約之中,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起身尋找,隨著聲音的不斷放大、清晰,我看見了“我”。

幾近崩潰的“我”,試圖買醉的“我”,徹夜難眠的“我”。

指尖微微打顫,一股無法言說的心酸湧入心頭。

我又醒了。

我有些崩潰的躺著床上,淚水忍不住的流出,又順著臉頰流入口中。

好苦。

已經快分不清我在夢境還是現實了。或許這都不重要,畢竟一個是虛假的美好,一個是真實的悲痛,都是我不喜歡的。

但相較而言,我會選擇後者。

控製情緒向來是我擅長的,所以我並冇有在車上呆很久,更何況我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要麵對現實了嗎……

徐宇寧一回頭便看見了站著後麵沉默不語的我。

果然一看到她我就難以堅定自己的選擇,委屈感包裹全身。

徐宇寧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我控製不住的眼淚讓她憋了回去。

“又做噩夢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祈求:“徐宇寧……。”

徐宇寧立了立身子,嚴肅正經的回答:“在,請說。”

我是想笑的,可真相讓我做不到。

“你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對嗎。”

“嗯。”

“那我求你,去死好不好,不要出現在這裡……我求你了,活著見我……”

似乎是一個很矛盾的話,可我很清醒,徐宇寧也更是明白。

“小夢,不要醒來,好嗎,現實不好。”

此言一出,我便發了瘋似的往外跑,一路跌跌撞撞,旁人都疑惑的看著我,更有甚者想將我攔下,給予自以為是幫助。

我不需要,我不要彆人的關注,不要成為焦點,不要困於夢境之中,我,我想回去…我要找,找……

找徐宇寧,可……可現實冇有……

[現實不好]

我突然停止奔跑,有些恍惚。

我為什麼要醒來?

當我冷靜下來之時,才發現周圍的世界已經變了個樣。

像是進入了亂碼空間,空中飄著一段段文字,是我的內心獨白。

我行走於這些文字中間,它們一會兒消失,又一會兒出現在彆的地方。

我跟著這些文字來到了一扇門麵前,周邊的文字開始增多,是,我的心又亂了。

我的手觸摸著門,有一種預感,這便是終點了。

[小夢]

我的心顫了一下,我不知道聲音是哪傳出來的,眼前出現了與之對應的文字,或許是我的內心在阻止自己醒來。

[小夢,不要……]

我強忍著淚水,緩緩蹲下,文字越來越多,它們纏繞在我的身邊,擠成一團,雜亂無章。

“小夢。”

聽到熟悉的聲音無比真實的出現在了耳邊,我猛地抬起頭。

文字已經被驅散,周邊的景色變了,是陌生的城市。

徐宇寧站在我麵前,將我拉起,輕輕揉著我的腦袋,安撫我的情緒。

“小夢要離開了嗎?”

我微微低頭,抿唇不語。

“小夢不想離開,可小夢又必須離開,為什麼呢?”

我小心翼翼抬起頭,對上她溫柔的眼神,那是長大後的她,帶著與高中時期不同的沉穩。

工作後,她偶爾會露出這種神情,看起來很溫柔,可我不喜歡,因為這是她為了我而過於成熟的結果,糅雜了無儘的苦與悲才形成的。

“我……我不知道。”憋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怎麼對她說。

徐宇寧也不急:“沒關係,你慢慢說,想到什麼說什麼。”

如同定心劑一般,我環住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肩膀處。

“這裡有你,可這裡是假的,這裡……隻是一場夢,現實……現實冇有你,可現實纔是真的,我想見你,想你陪在我身邊,可……這裡是假的,你……你也是假的,所以……所以我應該醒來的,哪怕,哪怕現實冇有……”

我說的斷斷續續,也不敢看向徐宇寧,我怕我不願醒來,不願接受現實。

“我知道了,”徐宇寧捧起我的臉,輕輕擦拭我的眼淚,“不要因為我而不堅定自己的選擇哦,我永遠相信且支援你的決定。”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徐宇寧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手指輕輕擦過我的唇:“我愛你,忘了我。”

世界開始崩塌,眼前的景色也開始模糊,隱約之間,我看見了一扇門。

門開了,我要醒來了。

“徐宇寧,我也愛你。”

餘夢源手指動了動,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話,但自己聽不清,她隻聽見周圍一片嘈雜。

艱難睜開眼,刺眼的白光使她下意識抬起手,剛巧看見了手上的針孔。

“你可算醒來了,醫生醫生!你快看看。”

這是鄰居的聲音,餘夢源警惕的看著周圍,這是醫院,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幸好鄰居愛嘮叨,說出了餘夢源心中的疑問:“哎呦,你是不知道,我一出門就看見你倒在了門口,可把我嚇壞了!我這也一大把年紀了,受不了這些的啦。哦呦,你怎麼還哭啦,彆哭彆哭,沒關係的,醫生說隻是太累了,你彆怕啊……”

聞言,餘夢源下意識擦了一下眼睛,真的有淚水。

奇怪,怎麼會哭,剛纔好像做了個夢……

冇等餘夢源思考完,醫生就過來檢查了,這期間鄰居一直的旁邊陪著,直到出院。

餘夢源小聲道謝,鄰居卻是擺擺手說:“好了好了,你也快去找個對象什麼的吧,一個人多不安全,下次又發生這種事情了怎麼辦?你一個女人,對自己好點,彆搞得太累了,你們這群年輕人,作息規律一點嘛,真是的。”

餘夢源冇有說話,隻是笑著點頭,鄰居雖然囉嗦,但她知道是對自己好,已經是很難的了。

鄰居知道多說無益,所以最後隻是拍拍她的腦袋:“行了,挺好一姑娘,就是不愛說話,就這樣吧,下次注意點,我還要去買菜。”

鄰居走了,餘夢源的笑容也斂去了。

不愛說話麼?

餘夢源回到家,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一時忘了。

把電視打開,餘夢源去了一趟臥室,一地的酒瓶,這是她昨天晚上喝的,不記得為什麼了,隻記得當時很難受很難受。

地上的等身毛絨熊好似也被昨天的淚水打濕,有些毛還粘在一起。

出了臥室門,電視裡放的是昨天的新聞,四川發生地震了,莫名的,餘夢源盯著死亡名單看,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後,她愣了一下。

我在找誰?

餘夢源皺著眉,開始環視整個家,很熟悉此時卻又有一絲陌生,淚水冇由來的流了下來。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徐…宇…寧…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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